本帖最后由 林麟斋院 于 2016-3-10 22:57 编辑
崔京浩唱的《父亲》歌词写的太像我的经历,所以我要编辑这组图片,然后学唱。
小的时候,我就是骑在父亲肩上跟他去地里的,只记得其中一次是去墓嵻里(方言)种田时,从他肩上下来时走田埂小路他还叫我“走好!”。为了教我们学会做人,常常讲毛泽东鲁迅等历史伟人故事给我们听,鲁迅故事是他讲给我哥哥听时我在旁边听到的,“鲁迅说,生活太安逸,会影响革命工作”这虽然不是鲁迅原话,却刻录在我幼小心灵至今难忘。
父亲解放前被旧军队抓去当壮丁,后来逃出从山东省一路讨饭回福建老家。解放后是土改干部,当过民兵大队长、村长、乡长(后因我们还小母亲不让他外出继任),还是几届的县人民代表。为了培养我们几个兄弟妹,他含辛茹苦,那时家里穷,晚上外出开会半夜回家肚子饿没东西吃,只有啃咸菜萝卜吃,我常常睡到半夜被他开会回来啃萝卜干的声音吵醒。为了培养我们兄弟妹五个,他没过一天好日子。
文化大革命开始前,父亲作为县人民代表因向四清干部提意见,当时就被修养不良的当权派视为异己分子,正直不阿的父亲坚信为了人民而提意见是无罪的,他要坚持到底,他当时还引用毛主席的话“将革命进行到底”。结果,文革一开始父亲就被打成现行反革命。我也因父亲的冤案由红五类一夜变成黑七类。但我心里清楚:父亲是好样的,哥哥在部队也是党员,我的家庭是革命家庭。我从小就受到父亲进步思想的熏陶,岂能与革命家庭、与革命父亲决裂呢!结果被全校造反派勒令双手举着大字报接受批斗,回到班级继续接受批斗。那时我已经17岁了,虽然很坚强,也很“顽固”,为了父亲我白天忍着,但到了晚上躺在床上想想:我那最崇拜的,革命大半辈子父亲被冤枉成反xx,自己本是红五类列入第一批准备赴京接受毛主席接见的红卫兵,结果被取消反被批斗又无处申诉,电话不能打信也不能写,也不知道父亲在家里会遭到如何的不幸...,这一切的一切都无能为力了,只好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
还好,大约过不到一年,父亲的问题就得到平反了。
19岁那年(1968年),我当兵去了,离开家上车时,大家都有一家人送而我没有,当时我们全家分居两地,妈妈和弟弟妹妹还在老家“避难”(躲避武斗),只有我跟父亲在黄坑家,而我当兵要去公社武装部的这天父亲去县里开人民代表会议未归,父亲早就盼望我能成才,岂能不送让我独自离家去部队呢,当时县城离黄坑有80公里左右,班车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搭上什么车第二天早早就赶回到武装部看我。他鼓励我要像哥哥那样做一个五好战士。在我上车离别时的那一刻,我第一次看他满脸皱纹的脸上挂着泪水。
我21岁那年,在连队当事务长没多久,就因病到上饶一八二医院治疗。可没想到父亲因癌症到南京治疗回归路过上饶时,还在哥哥的陪同下到医院看我。我看原本高大体壮的父亲变成细高一把骨头,我心寒酸的眼泪直往肚里流。可怜的父亲啊,您一生为社会为家庭奋斗还没享受呀,你一定得等我当兵转业回地方,我会好好孝顺您老人家的。我万万没想到这竟是和恩重如山的父亲的最后的一次永别!
正当我自己疾病痊愈准备出院时,收到原部队的一封信,信里装了父亲病危以及父亲病故的两份加急电报和一封妈妈的信,信里写着父亲死前交代我要好好学习毛主席著作,听党的话。我边看信边流泪,部队一个干部小女孩在旁边看到还说“林叔叔哭了”。那时我真想大哭一场呀!父亲培养并盼望我长大,正如歌里唱的:
“都说养儿能防老 ,
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
不用说养儿为他老人防老
就是临死前想见儿一面,都没法如愿。
我当时的情况和这位战友一样,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父亲临终前盼望能见到我们兄弟几个一面,可还是没全见,唯有妹妹和在附近当兵的弟弟回到他身边,结果令他老人家大为失望,两眼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还是弟弟把他眼皮摸下。每当想到这里,我能不心痛!我对不起他老人家呀!
后来才知道连队接到我父亲病危和病故的电报时正是在执行林彪一号战斗号令,部队一直处于一级战斗状态,个人一切事都阁下了,忠孝不能两全呀!为此我遗憾终身。
如今,我编辑《父亲》相册视频,是为了怀忆过去,是为了悼念父亲,更是为了永远的忏悔!
开始时我边编辑边唱,接着是边唱边流泪,后来居然哭的唱不下了!还好屋里只有我一人,我就放声痛哭一场,这是我有生以来哭得最伤心的一次!随后每年扫墓都落泪忏悔。
编辑男女声唱《父亲》之后,接着又做了《百善孝为先》和《孝顺不能等》动感相片视频。
父亲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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